遠在千裡之外的塞外邊城,有一座名為遙安的小鎮。
它宛如一顆被遺忘沾染灰層的明珠,安靜的鑲砌在這片土地。
小鎮被連綿起伏的山脈環繞,遠處的幻霧山山峰層巒疊嶂,在雲霧中若隱若現,彷彿是大自然為它築起的天然屏障。
清澈的泯溪河流蜿蜒穿過小鎮,河水潺潺流淌,宛如一首輕柔的搖籃曲,訴說著歲月的故事。
清晨的第一縷陽穀灑向小鎮 ,喚醒了沉睡的人們。
田地間,農夫穿著破舊的衣衫,露出古銅色略瘦卻有力的臂膀扛著鋤頭,開始一天的勞作;婦女們有的在泯溪河邊浣洗衣物,有的在家門口的凳子上做點簡單的手藝活維持生計。
青石鋪就的狹窄街道的兩旁,店鋪錯落有致,是木質的房屋和有些斑駁的青瓦白牆。
集市上開始熱鬨起來,有鐵匠鋪裡叮叮噹噹的打鐵聲響起,有藥鋪裡草藥清香瀰漫,還有酒肆中醇厚酒香飄散開來。
十二歲的少年,穿著帶有補丁並且略短的但乾淨青布衣衫,揹著一捆比他瘦弱身形還大的柴經過李大爺門口,他要去賣給鎮裡的員外郎家。
門口的李大爺叭叭抽著隻剩菸屁股的旱菸,皺眉:“葉家老幺,又去打柴啦,你該跟你哥哥們讀書去的。”
這少年是葉家最小的兒子葉末之,名字是鎮裡的老秀才張夫子所取,排行最末之意。
葉末之擦擦額頭的汗,眨了眨大眼睛回道:“李大爺,你知我家中困難,大哥二哥比我聰慧,以後有他們考取功名就是,我這愚笨腦子隻能乾點苦力貼補一下家裡,免得家父家母過分勞累。”
李大爺歎口氣也不再做聲。
去員外郎家的路,會經過鎮上唯一一傢俬塾,其實也不叫私塾,隻是老秀才的家,鎮上適齡的孩童都來此學習啟蒙,大一些的孩子就會前往百裡之外的陲寧邑的書院讀書。
聽著院裡傳出的朗朗讀書聲,葉末之身形頓了頓,然後頭也不回朝前走去。
賣完柴火,又去了山上,附近的山能給他砍伐的柴很少,他還小,高一點的根本夠不著,隻能儘量往深山走去,等背篼裝滿準備回到家時,己經月上枝頭。
想到今日是哥哥們這個月歸休的日子,母親一定己經準備好的飯菜,平日裡不苟言笑的父親在家門口等著他回去,他不由加快了腳步。
嗯,回去還要請教哥哥們又學了些什麼,想到此嘴角彎了彎。
抬頭望向不遠處,家的方向煙霧瀰漫,不對,不對勁。
他瘋了一般跌跌撞撞往前跑去。
翻過最後一個坡,眼前的景象讓葉末之呆住了。
原本應該寧靜的小鎮被一片洶湧的火光所吞噬,熊熊烈焰如惡魔的爪牙,瘋狂的蔓延著,從一間屋舍跳躍到另一間屋舍,似乎要將整個鎮子都投入無儘的深淵。
烈火肆虐,火星西濺,房屋在火中崩塌,發出令人心悸的轟鳴聲。
炙熱的高溫席捲而來,空氣彷彿都在燃燒。
他似乎聽到了人們驚恐地尖叫、聲嘶力竭的哭喊,卻又好像隻有大火的咆哮聲。
店鋪、宅院無一倖免,全部都被這無情的火光所籠罩。
眼淚奪眶而出,